中 国 老 股 票 之 重 大 发 现
中国银行袁世凯戎装像伍股股票及其息摺之考略
镇海·蔡小军
如图所示的是一张中国银行袁世凯戎装像股票，其面额“伍股”，编号“黄字第伍佰壹拾贰号”，发行时间为“民国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”。此“伍股”面额之流通实物为迄今所首见和仅见，堪称孤品。同时，这也是迄今所见发行时间最早的中国银行股票，且与息摺完美并存。此股票之面世，填补了中国银行早期股票发行史上的诸多空白，意义重大，着实不愧为中国老股票之顶级大珍品。
此股票由中国银行总裁李士伟（1915.4—1916.4在职）、副总裁陈威（1914.8—1916.9在职）签署，附有股票息摺1册，兑付日期迄自1915年，止于1947年，其过户、兑息等记录详备明 晰。
此种股票系中国银行首期招收商股之股票，因股票上有袁世凯戎装像，故俗称“中行袁世凯像股票”。笔者根据《中国银行行史资料汇编》、《中国银行史》、《中华民国货币史资料》等资料，就此股票之相关情况做逐一简要介绍：
一、“中行袁世凯像股票”发行背景与经过
中国银行成立于1912年2月5日，系由大清银行改组而成，为官商合办性质。1913年4月15日，北京临时参议院通过《中国银行则例》，明确该行为股份有限公司，股本总额为银元六千万元，官商各半，计分六十万股，每股银元一百元。
1915年9月2日，大总统袁世凯批准《中国银行招集商股章程》，面向全国民众招股，目标为1000万元。股票分壹股、伍股、拾股、伍拾股、壹佰股五种。然而，当时因为战事连连、民生凋敝，实际招股情况不尽人意。至1916年7月13日共招到股款245.69万元，至1917年11月5日首期招收商股截止日，共收商股364.33万元，其中绝大部分股东还是1912年改为存款的原大清银行股东。由此可见，中行首期招股所募的金额并不大，因此当时发行的“袁世凯像股票”数量也不会多。
二、“中行袁世凯像股票”存世极罕之谜
自1915年“中行袁世凯像股票”发行，至2011年一张“壹股”的袁像股票惊天现世之前，有关专家学者曾一度认为袁像股票并未实际发行，如2009年出版之上海银行博物馆著《银行老股票》第28至31页上，刊登了该馆珍藏的面额壹股、伍股、拾股、壹佰股四张袁像股票样张，均标为五星级藏品，并在介绍文章中特别注明此股票“后因袁称帝失败病逝北京而并未被采用”。
值得庆幸的是，2011年上海某次春拍推出的一张面额“壹股”袁像股票，以实物向世人还原了这种股票确曾发行的历史，并最终被慧眼识珍者以69万元收入囊中。藉此股票高价成交之社会影响，同年秋，一北方官宦世家后人又将一张“壹股”袁像股票付诸拍卖，亦以69万元之高价成交。
除这张“伍股”股票外，迄今为止，已面世的中行袁像股票共四张（其中一张系民国十一年补发），均为“壹股”面额。
人们不禁要问：这种袁像股票为何存世量如此稀少？结合史料分析，笔者认为原因有二：
其一，如前文所述，首期招募商股之结果并未达到预期，股额不大。据相关资料显示，1916年中国银行商股股东仅1736人，可见当时发行的股票数量也很少。
其二，这种发行于袁世凯搞称帝丑剧时期的印有袁氏戎装像的股票，因袁氏的臭名昭著，在随后数十年中不断被中行以新版图案股票收缴换发，才是导致其现今存世极罕的最主要原因。
这种被换发的股票如今在银行博物馆、拍卖会及一些藏家手中偶有所见，背面均盖有“原发字号”等戳记。例如，中国银行博物馆存有中行创始人之一宋汉章的一张面额“拾股”的股票，签发日期为1915年11月3 0日，但图案、 尺寸却与袁像股票迥异，其背面印有“原发字号”印记及手填日期，此股票即为换发袁像股票后的新版股票。
早在1915年颁行的《中国银行招集商股章程》中，除规定“股票如有毁损污染或其背面已无签名盖章之余地时，得由股东请换股票”外，还有“股东得随时请银行变更股票之种类”的规定。因此，数十年中，无论银行的验股，还是每年的兑息，拥有“不合时宜”的袁像股票的股东都会被银行要求进行股票换发，因而这种原本发行数量就不多的股票被换发得非常彻底。包括此股票在内的目前仅见的五张袁像股票，是因何成为“漏网之鱼”的？我们不得而知。也许，在它们的背后都有一段传奇的故事吧。
三、此“伍股”股票在中国银行证券史上的重要意义
中国银行是辛亥革命以来中国唯一一家建制整体承续，经营持续不断的百年银行。此“伍股”股票的首度面世，对于中国银行早期证券史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，具体表现在如下三个方面：
其一，据1915年《中国银行招集商股章程》可知，中行首期所招商股股票分壹股、伍股、拾股、伍十股、壹佰股五种。此前面世之袁像股票仅四张，面额均为“壹股”。此股票系迄今仅见之“伍股”孤品，可补中行早期股票种类之空白，弥足珍贵。
其二，此前所见之四张“壹股”袁像股票，其中发行时间最早者为“民国四年十一月三十日”，而此“伍股”股票发行于“民国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”，是迄今所见中行发行时间最早的股票实物，极具珍贵的史料价值。
其三、此股票附有一册股息摺，其上详细而清晰地记载着自民国四年至民国三十六年（1915年至1947年）逐年兑息以及此股票股东的变更情况。这是迄今所见中行发行时间最早的一套股票与息摺并存的实物孤品。二者在历尽百年沧桑劫难后，仍得以留存至今，实属不易。